【乾坤正道】白日星火(7)

NPC解散两年后的故事,当红巨星X预备役歌手

日更,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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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更,明天完结




朱正廷和蔡徐坤推门进屋的时候像是被核弹轰炸过,微湿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裤口也溅满了泥,T恤上遍布着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蔡徐坤的口罩不见了,棒球帽的帽檐被压得很低,其实他大可不必担心,这幅邋遢样子即使走在最繁华的街头也根本不会有丝毫被识破身份的风险。

 

两个人因为谁先去洗澡的问题争执不下,最后决定通过石头剪刀布解决。连着平了五轮之后,朱正廷的拳头砸到了蔡徐坤的手掌里,他撅起嘴,拽了拽头发,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了浴室,不一会里面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替自己泡了一杯百香果茶,问蔡徐坤:“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的飞机。”他答。

 

我也懒得兜圈子,索性直奔主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表白?”

 

蔡徐坤勾起唇角。

 

“这么明显的吗。”他说。

 

我放下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撇撇嘴角:“你干嘛这个时候突然过来这边?别告诉我你吃饱了撑的专找大热天跑来香港晒太阳。”

 

“当然不是。”蔡徐坤把脖子上挂着的银链从衣服里扯出来,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只耳环,“有人跟我说在香港见到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不确定是不是,我就来了。”

 

“这几年你一直在找他?”我问。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乐华那边一点风声都不透,连Justin和丞丞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我工作太忙,一年至多三五天假期,之前都是在国内找,拍完上部戏之后去了趟马尔代夫想碰碰运气,果不其然没有奇迹发生,后来想想,也对,去那边最多也就是旅游几天,怎么可能长期居住。”

 

我拍拍他的手臂,蔡徐坤又笑,或许是因为疲惫的缘故,他的笑容只挂在嘴边,到不了眼底,他的眼神是苦的。

 

他说:“黛黛姐,其实我没想过要表白。”

 

“你跟他相处这么久,应该能看出来,正廷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以前我们在一个团的时候,每逢队友过生日,他都特别用心地准备礼物和惊喜,踩着零点发祝福信息。有人感冒了,发烧了,扭到脚了,永远是他第一个跑上去关心。所有人的困难他都能体会,都想解决。”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他的队友,是‘自己人’,不是因为喜欢。”

 

“这次过来这边,看到他振作起来,重新出发,我很高兴。我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向来一往无前的狮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脸上可以流露出这么温柔而哀伤的神色。

 

我抿了一口杯中的茶,蜂蜜放得少了,百香果的酸味和涩味顺着喉咙淌进胃里,堵得人胸口难受。

 

但这终归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其他人根本无权置喙。

 

 

 

 

 

蔡徐坤走的时候,朱正廷没有去送,他接了个电话,说阿田老师急着找他去处理录音的事情,匆匆穿好衣服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他哪里有什么录音上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将蔡徐坤送到机场,回到家推开门一看,地上横躺着四五个啤酒瓶子,号称要去找阿田老师的人斜靠在沙发上,还在接连不断地往嘴里灌酒。

 

我甩掉脚上的细高跟,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虚握着的酒瓶,他抓住我的衣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黛黛,好奇怪,我平时酒量很差的,为什么今天喝了这么多都喝不醉呢?”

 

他眼神清明,面色如常,确实没有丝毫醉酒的迹象。生活有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如同一块巨大的磁铁,不想要的东西被完完整整地吸附过来,而真正想去追求的东西,越努力,反倒越难以企及。

 

我抽出手来,顺了顺他的头发:“既然喝不醉,要不要跟我聊聊?”

 

 

 

 

 

朱正廷蜷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他没有穿鞋,光裸的脚底与陶瓷地砖直接接触,却也不觉得冷似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黛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

 

我不说话,他便自顾自继续往下讲:“有一株长在暗处的植物,一直以来,它都在偏僻的角落里独自生长,很辛苦,但很值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它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直到有一天,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它才发现,有太阳的日子原来这么美好。”

 

“可是太阳不会一直在,总有一天,它还是会变回孤单一人。如果一株植物的生命曾经被阳光点亮过,那它还能不能继续在黑暗中生存?”他轻轻抿唇。

 

“你在害怕什么?”我问。

 

朱正廷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他不回答我的问题,把头埋到一双膝盖之间,闷闷地说:“黛黛,你知道吗,当年医生说不可以再继续跳舞的时候,我真的好绝望。”

 

人生重大变故陡然来袭,不足24岁的单薄少年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有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变好,仿佛就真的得到一副盔甲,可以将脆弱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后来我决定尝试做歌手,把过去的一切全部清零,像逃亡一样来到了香港。刚来这边的时候,还担心被人认出来,出门都很小心,到后来,连口罩都不用戴,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并不会有人记得一个过气明星究竟长什么样子。”

 

我伸出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娱乐界更新迭代的速度太过迅猛,这个月还当红的,下个月可能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中,每天都有人在新鲜血液的冲刷下被淡化,被遗忘。

 

朱正廷把头抬起来,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窗外树影憧憧,月光下,他面颊苍白,不带一丝血色。“你说得对,我是害怕,我害怕自己变得软弱。他出现,我就忍不住想去依靠,想去赌,可我赌不起,我不年轻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再重新站上舞台。”

 

他在哭,寂静,无声,惟有滚烫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个男人被命运狠狠地打击过一次,站在谷底鼓起勇气重新向上攀登,身上的行囊太小,带不走的东西太多,熟悉的环境,亲友的关怀,还有一段未曾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

 

至少在这个夜晚,他拥有尽情流泪的权利。

 

 

 

 

第二天起床,迎接我的是烤面包和香气扑鼻的红茶拿铁。少了个蹭住处的房客,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朱正廷调整得很快,状态看起来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甜食吃得越来越凶,每天为了几块蛋糕想尽办法同我周旋。

 

我嘴上念着吃太多甜的对身体不好,心里却觉得他是应该多吃点,他太瘦了,原本就算不上圆润的下巴入夏以来更是尖削了不少,看着让人心疼。

 

两个月后,朱正廷的录音工作正式进入尾声。星期五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从冰箱里捧出半个皮薄瓤红的西瓜,切成小块摆在果盘里,坐在沙发上和朱正廷边吃边聊当天的录制情况。

 

“下面临时插播一则新闻。”被当做背景音开着的电视机里传出男主播沉稳顿挫的声音,“我国Y省漠莲地区突发特大山洪泥石流,目前具体伤亡情况不明……”

 

“什么?”我心头一颤,手里端着的果盘应声落地。

 

漠莲镇,正是蔡徐坤新戏的拍摄取景地。

 

 

 

TBC

 

 

断在这里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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